古希臘哲學 - 《愛比克泰德手冊》#3

《愛比克泰德手冊》（The Enchiridion of Epictetus）是一本古希臘哲學家愛比克泰德（Epictetus）的著作，該書著重於個人道德和生活哲學。愛比克泰德是斯多噶學派（Stoicism）的代表人物之一，他的著作對於個人修養、自律和處世之道有深遠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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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一件事情中，先考慮前因後果，然後再去從事。否則你將開始時滿懷熱情，不顧後果，而當後果展現出來時，你將羞愧地停止下來。「我要在奧運會上取得勝利。」但要考慮前因後果，如果對你有利，才去參與這個事情。你必須遵守規則，節制飲食，不要吃美食；不論你喜不喜歡，要在規定的時間裡運動，不論是在炎熱還是寒冷的天氣裡；你不能喝冷水，有時甚至不能喝酒——總之，你必須把自己交給教練，就像交給一位醫生一樣。然後，在比賽中，你可能會被摔進溝渠中，脫臼你的手臂，扭傷你的腳踝，吞下大量的灰塵，因為疏忽而受罰，最終可能還會輸掉比賽。當你把這一切都考慮清楚之後，如果你的意願依然堅持，那就開始比賽。否則，要注意，你會像孩子一樣，有時扮演摔角手，有時扮演角鬥士，有時吹號角，有時扮演悲劇角色，只因為看到和欣賞這些表演。這樣你也會有時成為一個摔角手，有時成為一個角鬥士；現在是一個哲學家，然後是一個演說家；但沒有一樣是認真的。你像猿猴一樣模仿你所見到的一切，一件又一件一定會讓你感到愉快，但一旦變得熟悉，就不再受歡迎。因為你從未慎重地開始過任何事情；也未曾對整個問題進行評估和測試，而是漫不經心地，帶著一種半進取的熱情。因此，有些人看到哲學家，聽到一個人說話像尤弗拉特斯（Euphrates）一樣——當然，誰能像他一樣說話呢？——他們也想成為哲學家。首先，人啊，要考慮這件事情是什麼，你自己的天性能夠承受什麼。如果你想成為一個摔角手，要考慮你的肩膀、背部和大腿；因為不同的人適合不同的事情。你認為你現在的行為方式和思維方式可以同時成為哲學家嗎？你可以像現在這樣吃飯、喝水、生氣、不滿足嗎？你必須警覺，必須努力，必須克制某些慾望，必須與你的熟人保持距離，必須被你的僕人輕視，必須被你遇到的人嘲笑；在一切事情上比其他人更加劣勢——在職位、榮譽和法庭之前。當你充分考慮了所有這些事情之後，如果你願意放棄它們，以換取寧靜、自由和安寧，那就開始吧。如果不願意，就不要來這裡；不要像孩子一樣，現在是哲學家，然後是一個酒保，然後是一個演說家，然後是凱撒的一個官員。這些事情是不一致的。你必須是一個人，要麼好要麼壞。你必須培養你自己的理性，或者依賴外在的事物；你必須專注於內在或外在的事物——也就是說，你要麼是一個哲學家，要麼是一個平庸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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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務是由關係來普遍衡量的。某個人是你的父親嗎？這意味著你要關心他，順從他的一切事情，耐心接受他的責備和修正。但他是一個壞父親。那麼，你的天然關聯是與一個「好」父親相關嗎？不，只是與一個父親相關。你的兄弟不公正？那麼，你要保持你對他的公正關係。不要考慮他做了什麼，而要考慮你應該如何使你的意願符合自然法則，因為除非你願意，否則別人不能傷害你。只有在你同意受傷的時候，你才會受傷。因此，如果你習慣於思考鄰居、公民、指揮官之間的關係，你可以從中推導出相應的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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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確信，對神的虔誠本質就在於對神擁有正確的觀念，認為神存在並公正而善地統治著宇宙。請堅定你的決心，順從他們，順應他們，願意在一切事件中跟隨他們，因為他們受到最完美智慧的統治。因此，你永遠不會責備神，也不會指責他們忽略了你。唯一能實現這一點的方法就是將自己從不在我們自身力量範圍內的事物中抽離出來，並且將善惡僅僅歸結於那些在我們力量範圍內的事物。因為如果你認為其他事物是善或惡，當你不能如願或遭遇到你想避免的事情時，你不可避免地會責備和指責那些事情的作者。因為每個生物天生就會逃避和厭惡看起來有害的事物及引起它們的事物；並追求和讚賞那些看起來有益的事物及引起它們的事物。因此，一個認為自己受傷的人不可能為他認為傷害他的人而感到高興，就像不可能為受傷本身而感到高興一樣。這也是為什麼一個父親在不提供看似有益的事物時會受到兒子的辱罵；這也使得波利尼克斯和埃特奧克勒斯成為彼此的敵人——統治權對他們兩人來說都是好的。因此，農夫辱罵神；船員、商人或失去妻子或孩子的人也一樣。因為我們的利益所在，虔誠也指向那裡。所以，誰要是慎重地調節自己的欲望和厭惡，正如他應該做的那樣，他也就成為了慎重虔誠的人。但對每個人來說，根據自己國家的習俗，純淨地、不馬虎也不疏忽地、不貪婪而不浪費地，應該進行奠酒、祭祀和首果奉獻，也是一種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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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求助於占卜時，要記住你並不知道事件的結果，而是向占卜師尋求答案；但在你前來之前，你已經知道這個事件的性質；至少，如果你具有哲學思維的話。因為如果這是在我們無法控制的事物之中，它絕對不可能是好或壞。因此，不要帶著渴望或厭惡前往占卜師那裡，否則你將顫抖著前去；相反，要先清楚明白每一個事件都是中立的，無論它是什麼類型的事件，對於你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因為你有能力對其做出正確的應對，而這是沒有人能夠阻止的。然後，帶著信心來到神明面前，把他們當作你的顧問；當有人給你建議時，請記住你所接受的是哪些顧問的意見，如果你不聽從，你將忽視了誰的建議。按照蘇格拉底的建議，只在整個考慮與事件的結果有關的情況下求助於占卜，而理性或其他任何藝術形式都無法揭示該事件。因此，當我們有責任與朋友或我們的國家共享危險時，我們不應該請示神諭是否應該與他們共同分擔。因為即使占卜師預警不吉利的兆頭，這只意味著預示著死亡、殘廢或流亡。但我們內在有理性；即使面臨這些危險，它也指引我們支持朋友和國家。所以，要聽從更偉大的占卜師，即從前將那位忽視拯救朋友的人趕出神廟的毘提亞神。